夜之湄抬眼看着他，没想到自己愣个神，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。
这也难怪，谁愿意在情窦初开的时候，又突然承受离别？
谁在风里雨里苦寻数载，却眼睁睁看着爱人跳了崖，会不心酸？
谁爱上一个连真实名字和身份都不确定、行踪无常的女子，会不觉得委屈？
她默默看着他，感受着双肩被他捏痛。
玉生烟已经狠狠地压下来，唇落在她的唇上。他的舌尖在她唇上细细地描摩了一遍，温柔缱绻。然后，他咬了她一下，这才跟随着内心的冲动向里探索。
他的吻依然青涩，就如数年前那样，没有章法，只是出于爱与占有的本能。玉生烟做事从来都是简单直接的，没有这世间虚与委蛇和假意周旋。
不同的是，他此时的吻带着几分小心，带着爱与克制。这是一个让他惦念了多年的女子，可她却从没有说过喜欢他。
越是隐忍便越是冲动，他想一直吻下去，完全地拥有她，他想一直霸占着她，让她也对他离不开放不下。
她于他而言，像一朵美丽的罂粟花，甜蜜而致命。他曾经想过，师姐说夜之湄是他的劫数，那他就认命了。
长长的一吻，直到俩人都快喘不上来气才结束。夜之湄感觉到自己两颊滚烫，玉生烟的俊脸也染着粉红，他刚刚情动的模样，极是诱人。
她还是打算为自己辩解几句：“我杀人虽多，但是我杀的都是坏人。至于我那些男宠，佟骏不是都解释过了，都不是真的。”
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说这些，玉生烟是个有洁癖的人，若他真的相信她是那样的女子，压根不会碰她，更不会执着地寻她这些年。
玉生烟也似没料到她会对他说这些，幽黑的眸色中添了几丝神采，清冷的感觉敛了不少，眉眼中更多了些柔和温润。
他告辞走到门口，却又停下来，回头问了她一句：“你是重回圣火宫的时候，和那个兰翎公子谈婚论嫁的？”
夜之湄眨巴着眼睛，觉得头皮发紧，这事儿说来话长，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。她含糊着“嗯”了一声。
玉生烟立刻又寒了脸，用一种能冻死人的口气说道：“你既答应过，学了落英九式便是落霞峰的人，落霞峰就只有我和师姐两个，那你自然就是我的人。”
夜之湄一时没跟上他这神奇的逻辑，只听见他走前最后又说了一句：“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！”
“……”
原来，在这件事上，连解释都没必要，他直接就给否决了。她既是他的人，自然与别人谈婚论嫁都是无效的。
这果然是个直接又霸道的逻辑！
一连几日，忘归楼中都很平静。
“僵尸”们暂时没再出现，骆见尘一直在和大家商量前往君山清剿“僵尸”的事。夜之湄吩咐阿郭外出了一趟，她想着，从麒麟阁中转移出来的那些典籍里，或许会有她想知道的事情。
阿郭刚返回忘归楼，向夜之湄复了命，没过多久，无忆便来找她，说是骆见尘请她过去。
夜之湄自然是心知肚明，骆见尘想要清剿“僵尸”，而她是能克制“僵尸”的人，他一定会要求她一同前往。
夜之湄跟着无忆过去，无忆一路上很沉默，走了一半开口说道：“离离，谢谢你那日救我。”
夜之湄笑了笑：“你我之间，何时这样生分了？”
“师父说的对，你是个总有奇遇的人，果然，和你待在一处，我连那样的怪物都见着了。”
这说话的风格，依然是让人一言难尽，夜之湄苦笑。
无忆叹了一下：“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秘密，若想不被人注意，除非真能做到任何时候置身事外。”
连无忆也看出来了，这次“僵尸”出没，夜之湄的表现太惹眼了。被所有人聚焦的结果，就是秘密很可能不再是秘密。
夜之湄隐身江湖这么久，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。可她有什么法子？难道，她应该为了自保，对任务之外的一切置若罔闻，任凭“僵尸”肆虐，江湖遭殃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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