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在这个角落里,龚倩还是找到自己所需要的资料。
在玻璃柜中的一张发黄报纸上,报道了三年前,也就是南椰岛转型前曾经发生过一起重大火灾。龚倩要把这报纸拿出来看个究竟,却苦于报纸为柜子所锁。她总不好砸破人家的柜子取报,便打算喊馆外老人上来,只希望那老头耳朵好使,不然她自己跑一趟。
刚转身,龚倩就听到了脚步声。寻思着这老头来得正好,但龚倩要喊出口的话却硬生生吞回肚子里去。
脸色突然变冷,龚倩拿出手枪,借着厅中梁柱掩护朝楼梯口走去。
老头那水烟呛人得厉害,龚倩在十米远就能闻到那自制烟叶熏出来的刺鼻味道。但现在脚步声快到三楼,她却什么味道也闻不到,说明上楼梯那位并不是看门人。
而进馆前她交待过老头别让其它人进来,龚倩相信这老实巴交的老渔民不会把她这警察的话当成耳边风,那么现在脚步声快要接近三楼,她却没听到老渔民和谁起争执。这只能说明,来者不简单。
龚倩已经掩身在门后,默默倾听着脚步声由远而近。可在脚步声就要迈进大厅时,它却突然消失了。龚倩一愣,然后闪身而出。可枪口所对,却是空无一人的楼梯。
她飞快打量四周,却没有发现任何可供藏身的死角。而从脚步声停止到她闪身拦截在大门,之间绝不会超过一秒的时间。也就是说来人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,硬是消失在她的眼皮底下。
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,除非来的不是人!
龚倩内心轻轻一颤,安泽南说过昨晚被火灵袭击,现在是否那灵体又打算袭击自己?
她暗叹,自己那套紫外线除灵装备丢在了准南市,否则这时怎都有一拼之力。但她心志坚定,一个呼吸便把杂念排出脑外,并决定立刻离开。
无论她怎么要强,在没有装备的情况下,她又没有安泽南那种攻击灵体的本事,硬拼只会是不智之举。
心念方动,龚倩抬脚欲走。大门却突然带起恶风呯然关上,光线突暗,顿时让厅中呈现一片阴冷的气息。
龚倩气得直跺脚,大门任她又拉又推却纹丝不动,就像外头被人锁上了一般。她要举枪射坏门锁,已经消失的脚步声再次出现,并朝着放报纸的那一列展柜而去。龚倩立时想到,无论来者是人是鬼,他的目的只有一个,便是毁掉资料,让她难以追查下去。
一念至此,她立刻跑向刚才的角落,并后悔怎么没先把报纸拿出来。
厅中柱影重重,跑动间,龚倩似乎看到一个女人背对着她朝展柜而去。可等她扑到展柜前时,却什么也没看到。
立定微踹,龚倩美目四盼,耳中却响起低低的笑声。
声音来自左边,她旋风般转过身体,枪口所向却是一立式玻璃柜。
柜子中,玻璃柜面上反映出她的身影。
龚倩摇了摇头,放下枪。下一刻,她愕然回望,却见玻璃柜面中的自己保持着举枪的姿态,而脸上却露出一抹陌生的笑容。
突然,柜面中的龚倩,从脚尖生出一道火焰,然后迅速卷上全身!
安泽南觉得自己很窝囊。
他跟着萼离开酒店并远远地呆着她,可在拐过通往沙滩的走廊时,萼那奇怪的布偶突然出现在安泽南的眼前。
人头兔身的布偶在安泽南眼前晃了晃,然后萼的声音在拐弯处后头传来:“你跟着我干什么?”
安泽南总不能明说自己怀疑她,于是勉强笑道:“误会误会,我只是想到沙滩透透气。”
“说谎。”萼那美丽,却缺乏生气的脸出现在布偶后:“从离开酒店开始,你和我恒定地保持在20步的距离内。当中我故意走慢几步,你却跟着放慢了速度,这不是跟踪我是什么!”
安泽南大感头痛,知道自己再否认便显做作,却又不肯立刻承认,便故意扯开话题道:“萼小姐耳力也太厉害了吧,连距离几步也听得出来。
“我眼睛不大好使,所以特意训练过听力,你不用特意捧我。”萼举起布偶,挡住自己的脸:“不要故意走题,你还没答我为什么跟着我。”
安泽南见她咬死这个问题不放,无奈下只能真假掺半说道:“我看酒店里死了两人,萼小姐却镇定如常,所以对你大感好奇罢了。”
“哦,直说你怀疑我不就行了,拐弯抹角干什么。”把布偶放下,萼的神情有些落寞:“如果你小时候看过最亲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,你现在也会和我一样镇定。生死,不过也就那么一回事。”
直觉告诉安泽南,眼前这女孩没有说谎。安泽南开始有些明白萼为何会这么自闭,如果小时候承受巨大的打击,人通常会关闭自己的心灵拒绝和外界沟通,似乎萼就是这么一个例子。
而这恰好也解释了她对蒋洪二人之死无动于衷的原因,已经经历了至亲死亡的她,又怎么会为两个不相关的人死去而动容。
而无论是萼半自愿的解释,亦或是被她发现了行踪,安泽南都没有再跟下去的理由。
没想自己第一次的跟踪作业就这么宣告破产,安泽南欲哭无泪,打算找时间跟龚倩学下这方面的知识。好歹人家是西点军校毕业,侦察和反侦察还不是像喝水一样轻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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